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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賈珍穿越篇(十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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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鼐送走了裴揚就忍不住摔了茶杯,這賈史氏做出了這等齷齪事,真真敗壞家風。就算這賈史氏不要臉,他們史家可不止一個姑太太姑奶奶,可不能跟著陪葬。“你快去把太太找來。”史鼐連忙吩咐婢女去找史夫人,心底也暗暗慶幸這賈珍到底給自家留了幾分情面。只是這事情已經容不得他們坐視不理了,既然賈珍不顧病體跑了這一趟,不論怎麽樣史家都要領他的一份情,給他一個交代。裴揚從史侯府回來之後,聽說西府的大爺已經在花廳裏等了大半個時辰了。“老爺,想必是來賠罪的。”老管家連忙在裴揚耳邊輕聲道。論理,寧國府和榮國府已經快出五服了,本沒太大的幹系,不過是比鄰而居,又是一族唯二顯赫富貴的兩支,顯得格外親近,也多半是為了互相扶持,在官場上有個幫手罷了。裴揚幫助賈璉和賈赦,也多是為了宗族的名聲權勢各方面考慮,哪裏像原著那樣被賈母拿捏住了,堂堂嫡支倒對旁支言聽計從,反倒像是榮府的走狗罷了。

賈赦本以為母親只是悄悄相看罷了,可沒想到從邢夫人探得口風,竟是差不多定下了,又聞得滿府流言,登時覺得不好。別的不說,只賈珍從沒點過頭這一件便是十足的越俎代庖,更別提那尤氏的出身十分低微,家中並無親近長輩,更沒有兄弟扶持,怎麽看都擔不起宗婦的責任來。只怕如今裴揚早已惱怒了他,連璉兒都得受到牽連,那裏還忍得住,匆忙從體己裏找出幾件價值連城的古畫,便當即登門賠罪。聞得賈珍出門,更是心中惴惴,後悔不疊。裴揚聽了小廝的匯報,只輕哼了一聲,顯是餘怒未消。她素來討厭拖泥帶水,照她來看,縱有孝字當頭,但是如今賈母已經被宗族嫌棄,又有聖上的旨意,賈赦竟依舊被賈母拿捏著,顯是自己不作為,坐等自己幫忙呢。真沒想到,自己從來無往不利,竟還有被當作冤大頭的一天,裴揚暗暗冷笑。裴揚只覺得自己心中的暴力因子在不斷地躁動,最後只冷聲道:“讓他等著。”隨即,裴揚便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而去,吩咐管家再請了大夫。i

賈赦一聽小廝的稟告,更覺不好,深深懺悔怎麽會鬼迷心竅,明知母親不喜自己一家,仍然聽了母親的話,甚至把事情交給母親一手操辦,這自家母親從來就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啊。賈赦愈發的不安後悔起來,只覺地度日如年,索性離了座位在花廳裏來回踱步。又聽小廝講府裏請了大夫,更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,就差沒在墻上撓兩下了。好不容易過了多半個時辰方才見到了裴揚,裴揚卻再沒先前的客氣,直接就坐在上首,冷著臉,一言不發。賈赦登時覺得一個頭有兩個頭那麽大,只不斷地賠禮道歉,又命跟著自己的小廝奉上那些字畫,以作賠罪。裴揚只瞟了一眼,還是不說話,只是單手把玩著手中的茶盞。“族長,你今兒就給我一句話,只要你能消了氣,讓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。”賈赦咬了咬牙,只差沒有跪下,生怕賈珍一個惱怒之下還牽連了賈璉。“別打量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。”裴揚冷不丁地把茶盞往桌上用力一擱,冷聲道,“這些東西我難道缺了,既是你料理不得,明兒我就親自上門會會賈史氏。只一條,你日後若是再縱容她,榮國公一脈可就不再是賈家的血脈了。”

“這。”賈赦有些猶疑,裴揚的雷霆手段他可是知道的,可賈史氏到底是他的母親,雖說總是偏心二房一家子,可這骨肉親情也不是一夕可以斬斷的,卻突然瞧見裴揚冷冷的一瞥,連忙低頭應是,不敢出言懇求。“我言盡於此,現下身體尚有不適,怕是招待不了大老爺。”裴揚看了看墨硯,道,“你替我送客。”賈赦連忙就出了花廳,還擦了擦頭上冒出的汗珠,這回可是丟了老臉,只好先回了西府,卻見賈璉迎了上來。“你怎麽不去上學?”賈赦皺了皺眉,不滿道。“方先生今天有事情,所以散得略早,我方才剛剛去看過蓉兒。”賈璉素來和賈蓉一起讀書,哪裏會不知道這流言?又看賈蓉傷心得很,故而之前送他回了東府,眼看賈蓉見過珍大哥哥已經好多了,仍是玩笑安慰幾句這才回來。他一向和東府的管家下人交情不錯,加上裴揚有意透出的口風,更是清楚了來龍去脈。

賈璉見賈赦唉聲嘆氣,忍不住開口道:“論理,本不是兒子可以插嘴的。只是老爺也太糊塗了些。”“我哪裏糊塗了,本也不過是為了珍哥兒好。若是辦得好了,我們倆家更加親厚些,他自然會對你更上心些。”賈赦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睛,不過因為理虧,到底沒什麽底氣。“老爺若是真有底氣,又何苦跑到珍大哥哥那裏堵門呢?如今難道我們倆家關系不已是極好的,凡是蓉兒有的,珍大哥哥從沒落過我的份,本就不需要這些牽絆了。再說,祖母和珍大哥哥的關系別人不清楚,老爺難道不清楚嗎?珍大哥哥定了二叔的不悌罪名,沒收了二嬸挪用的財產,又強制把二房分了出去,老太太本就心疼二叔,哪裏會真心實意地幫襯珍大哥哥呢?就連珍大哥哥的岳家都不曾招呼一二,竟是要斷了這門親事。就憑這點,珍大哥哥如何能夠輕易放過?偏生老爺還歡喜得很,以為是什麽好主意。”“我只怕珍哥已經惱怒了咱們家,你可怎麽辦?”賈赦雖對賈母仍有些念想,卻並不無知,登時急了,忙開口道。“珍大哥哥是非分明,斷不是那種遷怒之人。不過,老爺,這事情可不能再發生了。”賈璉對賈赦不敢多言,心下卻對賈史氏這番作為不滿得很。這一番作為可是狠狠下了賈珍的臉面,難怪珍大哥哥會直奔史侯府中了。老太太也不想想,難道族長沒有臉面,賈家族人就有臉面了,還是二叔會重入榮府嫡支?再者,恐怕賈史氏還指望著珍大哥哥和他們家翻臉,好趁機重新執掌榮國府;縱不翻臉,族裏的宗婦小家子出身,還不得靠賈史氏支撐門面,到時候這老祖宗可就風光了。竟是打著一石二鳥的主意,絲毫不顧及子孫顏面前途,賈史氏真真可謂惡毒之極了。

“那你說該怎麽辦?”賈赦看著面前已是一派沈著模樣的兒子,眉眼肖似亡妻,心下更是十二分的愧疚,不由看住了。緩過神來,心下依然亂的很,只希望兒子能拿出個主意來。“老爺不要怪兒子狠心,這件事情已經牽扯到了宗族之事,不禁私自決定族長婚配,更是險些壞了珍大哥哥的名聲,就幹脆交給珍大哥哥親自料理罷了。如今,林姑媽都沒應了老太太的要求,史侯府也一直沒有動靜,就說老太太一直放在心尖子上的二老爺,如今也只知道尋花問柳,哪裏還管老太太。老爺又何必自苦如此,縱是您做的再多,老太太非但不能領情,反倒覺得理所當然。就是老爺不插手,憑著最近種種,旁人也斷斷不會說老爺半分不是。”賈璉緩緩道出自己的想法,他在方先生和裴揚的提點下,素日又沒少讀聖賢書,早已不覆吳下阿蒙了,端得得體。“就依你罷。”賈赦嘆了口氣,既是母親絲毫不顧念他,難道他還因為母親,反倒耽擱了自己的兒子嗎?

賈史氏原本在佛堂竊喜,想來不久自己便可恢覆老祖宗的權威了,卻不想第二日就聞聽了史家夫人上門。賈史氏更是精神起來,自己那兩個侄子總算是有了動靜,史鼐夫人卻是氣匆匆闖了進來,陰沈著個臉,不見了素日的恭敬。賈史氏原想著利用長輩權威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媳婦,史鼐夫人卻搶先一步拋出賈史氏作惡的證據,下了最後通牒,“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姑母了,從此我們家沒你這姑老太太。賈史氏,若是你再不安分,不等賈家有舉動,我們史家斷斷不會輕饒了去。若是你再如此不識時務,像那王氏一樣帶累咱們史家的姑娘,可別怪咱們老爺不客氣。”史鼐夫人甩下這句話,便起身走人。賈史氏見侄媳婦毫不留情,心中難免不安,難不成事情並非像她所預料得那般順利?連忙喚鴛鴦進來,好去打探消息。突然,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,輕重不一,顯然不止一人。隨即就響起了她最不願聽到的聲音:“賈史氏,不必再打探消息了。”這話正是裴揚所出,語帶笑意,卻有些說不出來的可怕與陰沈。

裴揚擡腳進了院子裏,看著滿屋子奢華的擺設,端的富貴逼人,比之榮府正堂也毫不遜色,不由微微皺了皺眉,嘴角翹起,似笑非笑。“賈史氏,你看起來倒是紅光滿面,看來這靜修還真有些好處,卻不知那女則女誡抄得怎麽樣了?有沒有耽擱給國公爺和列祖列宗祈福?“裴揚笑容滿面,一雙星目卻緊緊地盯著賈史氏。賈史氏看著氣勢外露的賈珍,仿佛看到了初進府時拜見的夫家伯父,浸著沙場上的風塵之色,反倒心中突突,害怕起來。此時跟在裴揚身後的家丁們早就把伺候的丫鬟們給綁了起來,又站在裴揚身後,眼睛亦瞪著賈史氏,似乎只等裴揚一聲令下,就會拿下賈史氏一般。“賈史氏,你還不跪下。”裴揚突然冷喝道,賈史氏被嚇得一抖,連忙跪了下來。裴揚放緩了聲調,道:“賈史氏,雖說賈家從來自詡仁慈,又念及西府掌家人的臉面,不會輕易懲罰了誰。只是無聲無息地死了一個人,對咱們這些家族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情。我原念在史家侯爺素來端謹,兩家又是老祖宗拼殺的幾代交情,故而只懲處了王氏,不過借機敲打一下你罷了。倒不曾想你竟是個有手段的,在這佛堂裏也能想出幺蛾子來,早知如此,不如當初一並了結的好,反正你年紀大了,一時氣急攻心死了也是平常。”裴揚低下身子,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賈史氏,淡淡言道。她到底是一個有道德的人,只要不危及自己,不會輕易了結別人的性命,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會還擊。

“依我看來,佛堂太小了,容不下你這六根不凈之人。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一間靜室,門窗都會被封死,只留大門。你的心腹丫鬟自然也會陪你進去,伺候你起居。每日吃喝更不會苛待了你,就依尼姑庵中主持師太的份例吧,免得再去禍害牲畜,反倒不利於贖罪。你若是病了,自然也會有人稟告大老爺,給你請個郎中瞧瞧。你就安心閉門思過吧,否則,老國公也不會答應跟你死而同穴的,我自是秉承祖宗之意,會休了你這毒婦。不過對外宣稱你暴斃了,給史家和你的兒女一份顏面,免得都被你連累了去。”裴揚畢竟大病一場,有些力氣不足,旁邊有機靈的小廝早早地準備好了椅子,扶裴揚坐下不提。

不過,裴揚卻看見賈史氏眼中劃過一絲諷刺,尤其看到自己有些沒有力氣的時候,嘴角也浮起了一絲很淺的笑意,端得陰毒,讓裴揚忍不住心裏疑惑。此時,院外忽然響起了一陣佛號,又有一個小廝急匆匆地進來,稟告裴揚,說是外面有一僧一道點名要找老爺,說是有要緊事。此時,賈史氏已經顧不得先前賈珍的警告和處罰,只仰頭大笑:“果然老天有眼,那兩位長老終於要出手了,你就等著下地獄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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